鋼琴酒吧是做什麼的？

    陳亮上網搜尋這四個字，資料眼花撩亂，稍做總結：PianoBar顧名思義有一架鋼琴，琴師現場Live演奏，客人可以上臺唱歌。空間是「開放型」的，沒有那種單間小包廂，是在一個大空間，大家一起圍坐在沙發邊聊天，多是伴唱、玩游戲、喝酒劃拳。

    如有看過《華燈初上》，便是與那種日式酒店相近。

    小姐是「跑臺」的，如果同時間客人多，一位小姐可能要同時服務兩三桌，30分鐘一到轉臺一次，如果那一桌的客人很喜歡你，也可以要求你留下，但要付雙倍臺錢。

    大家都說，鋼琴酒吧工作內容「相對單純」，不脫衣、不秀舞、不出場（小姐可自己決定是否出場，與客人協調好價格）。陳亮想起電話那端，柔姊口口聲聲打包票：很安全唷，就和客人開心聊天就好，很簡單。

    乍聽之下沒什麼問題？陳亮逛進了論壇，里面有許多「經驗談」，他們說其實主要是看店家，有些鋼琴酒吧類似大型卡拉OK，有美nV伴唱、工作真正單純；有些就是明著做黑的，管你有沒有私人包廂、管你賣身還不賣身??

    鋼琴酒吧的客層水準較高，多是商務社會階層人士，自然消費水平也高，因此小姐的素質與外貌也是格外要求，他們說，那一排站出來啊，各個媲美模特兒。小姐要想辦法讓客人開酒，一瓶酒約莫四五千。倒也不是真的有業績壓力，薪資是「日保」，就算沒被指名點臺，還是每日有基本收入，業績另算。

    這對不善言辭的陳亮而言是好消息。

    面試那天，陳亮久違地化了濃妝。

    拉了個上揚的眼線，抹上胭脂口紅，發尾內卷，鏡中的她有點陌生。

    柔姊傳訊息來：記得化妝和注意穿著，留下好印象唷

    留給誰好印象？

    ：主管呀，可以叫他羅經理。09xx-xxx-xxx你到麥當勞了可以直接打給他

    不是你來面試嗎？

    ：我只是人資，負責聯絡nV孩，但如果你之後確定上班，我們就能見面了唷

    陳亮忽然有點慌，點開柔姊的頭貼照片，是個低著頭吃飯的nV人，看不清五官也沒有其他資訊。她後來想想，Ga0不好這位柔姊是男人也說不定，畢竟網路上一切都能捏造。

    陳亮穿著一件平口小可Ai，外面套了件白襯衫，白襯衫不透風，她在夏日午後的火車上滿身大汗。她本想穿高跟鞋，但沒穿過幾次，光是從家門口走到電梯前就快摔倒，她果斷換回白布鞋，舒服多了。

    她緊握著手機，心臟在跳，推開麥當勞的門把。

    或許是因為暑假，年輕人很多，自動點餐機前擠滿人cHa0，陳亮發現柔姊傳訊息來：羅經理已經到了，你再聯絡他唷

    她抬頭望著人山人海，是誰，羅經理會是哪位。

    人cHa0擁擠，有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撞到她肩，手里的薯條幾根飛往地上，那男人先是看地上墜落的薯條、再看向她，最後視線停在她拉低的x口。那位上班族草草說了一句抱歉就走了，眼里有探究的意味。

    陳亮忽然好奇，在他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模樣？

    她伸手把小可Ai領口拉高。

    手機震動，陌生電話打來。她環顧四周，撲通撲通撲通，心臟倏地劇烈跳動。人cHa0中，有名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朝她走來，很年輕，估計三十出頭，眼下黑眼圈很重。那男人在打電話，而她手機震動。